第47章 揚州創業（一）

粉蝶一直在雅苑裏負責迎來送往，帶領著眾位姑娘接待客人，她的交際能力支撐起一個小型的娛樂場所是沒有問題的，關鍵是這個場所的定位如何。第二天上午，郁小閑跟著粉蝶拜訪了兩家高雅些的青樓，說是要掛單，老鴇子看了兩人的長相也就有幾分願意了。粉蝶的相貌，郁小閑的美貌和氣質都很出挑，自然會有青樓願意收留。靠著這個讓人臉紅的理由，郁小閑和粉蝶簡單看了一下裏面的布置，又和樓裏的媽媽聊了一會兒天，就明白了自己這群人的底線，絕不可能在短短的三年時間裏把一個像樣的別院辦起來，並在揚州城裏站穩腳跟。

既然不能走尋常路，就要創新。琴棋書畫這些雅致的東西，郁小閑幾乎是不通，粉蝶在這裏也不能拔尖，所以即便是招募人手，也沒辦法在氣氛上和那些在藝術上有造詣的老青樓比。郁小閑因此想到了，可以用現代的娛樂精神，再弄些返璞歸真的飲食來彰顯特色。揚州這些富人，吃過天下的一切精美的食物，享受過最舒適體貼的服務，也見識過世上最精美的東西，看過最美的歌舞和佳人。想讓他們產生興趣，就要引進現代的服務理念和相對原生態的布置和飲食，如同現代人喜歡野菜和雜糧一樣，古代的富人也許也能接受這種異類。

郁小閑沒有和任何人商議，就把事情定了下來，這是在揚州能立足的唯一方法了。由於金世萊很快就要跟著方六爺去北方跑商了，眼下的時間很緊。於是郁小閑安排鄧老二駕車立刻回去山城。讓趙歧組織一支車隊到揚州來，這支隊伍裏包括曹龍氏母子，蛐蛐，李四子夫妻。王順子這些相對而言的內人，還有由鄧家村選出來獨立成隊伍的那支建築隊，還有幾個做面食手藝好的女人。一共三十人。這些人都將在揚州常住一段日子，幫郁小閑把揚州別院的事情辦好，等過年的時候，才跟著回山城。

王順子在家中的事物，由王順子的媳婦，何遠分別管起來，錦娘負責管理山城之外的所有產業。秋冰月監管宣城事物，梅管家夫婦統領整個山城的建設。經過一年的磨礪，這些人都能夠理解郁小閑的治理方法，脫手出去也不會有什麽問題。郁小閑估摸著自己帶走一群人，能給更多的人留下生存的機會。家裏可以多雇傭些人手幹活。在糧食不夠的時候，她把糧食放出去幫助那些窮人，等秋後，讓那些借貸了的人幫著蓋房子，修些基礎的東西，這樣幫了人，也不至於惹來不勞而獲的打秋風，是一步不錯的安排。郁小閑特別交代，等秋收結束。山外的黃家宅院，山裏的全部宿舍就由王福和王大奎一同負責完工。郁小閑在揚州住到過年前，相信這邊的事情也能上軌道，來年在合適的時候，郁小閑還會出來看看這邊的生意。

郁小閑給了秋冰月和錦娘分別寫了兩封信，把事情大小巨細。只要她能想到的都帶著說了一邊。特別是給秋冰月的那一封信，裏面提到了路雲虎，說是路雲虎要是方便的話，就直接幫忙去辦那件大事，早點讓她回到自己的時代。如今她沒空在山裏等路雲虎，約到正月裏，兩人再見面詳談，相信路雲虎不會介意。

郁小閑還特意給路雲虎留下一封信，留給路雲虎的信紙上畫一個可愛的漫畫，還留言，說是要是路雲虎想念她，可以專門去揚州看她。漫畫上的仙女牽著狐貍，如同牽著一條小狗，好可愛，還有大樹上兩個卡通人坐在樹頂上的樣子。出於對往事的回憶，郁小閑也特別惡搞了一下路雲虎洗手絹，曬手絹的樣子。郁小閑畫著這些漫畫的時候，就很想笑，在這個時代，遇到的最可愛的人也就是那個狐貍眼了，至少每次跟狐貍眼在一起的時候，都很開心，很有希望。

安排好了山城的事情，郁小閑就要在金世萊還在揚州的時候，趕緊把別院的選址定下來。既然不打算把別院開成像雅苑一樣的風月場所，從前金世萊選中的兩個地方自然是不能用了，郁小閑讓金世萊在官府人員聚集的地方另外尋一處所在。揚州過著最奢侈生活的人不是官員，而是那些商人，那些操縱著海上貿易的官員貴族，在揚州反而相對低調。揚州任上的官員，油水極為厚實，朝廷的各處勢力一般不會讓一個官員在此盤亙到五年。這些當官的人撈足了資本，就會向更大的官職權位前進，也有不少人因為貪贓枉法，被對手打跑或者落到了很淒摻的結局。揚州永遠不會是一個官員永遠的駐紮區，所以官府的人也不會在揚州大肆的置辦家業。官府人員相對聚集在東十三橋一帶居住，那邊的房子都不會很大，宅院也不會太豪華。書院和書鋪，茶樓在那一帶比較多，環境和治安比繁華的商業區和娛樂區都要好一些。

郁小閑選中東十三橋一帶是出於安全的考慮，自己這些人在揚州無根無基，即便香雪姨娘在這裏找出幾個靠山，也不會全力幫自己這邊出頭。自己要是想在根基穩健的海商手裏撿些小錢，還是要低調些。郁小閑打算讓粉蝶去揚州附近的地方尋一些心性好的男孩，女孩過來，如今剛鬧過饑荒，買十個十一二歲的相貌普通的女孩，價錢不過是一百多兩銀子罷了，五個男孩子當小廝，雇傭三年就夠了，等生意結束之後，男孩子讓他們各自回家，女孩子可以帶回山裏配人，也不枉她們替自己辛苦一番。這些女孩子不用從事皮肉生意，做好服務員的本分就好。

金世萊的主要任務就是去東十三橋一帶尋找合適的屋子，郁小閑讓他不必要擔心房子的破舊，只要宅院夠大就可以了，反正王順子會帶人來改造。自己也有本事用比較少的錢把舊屋子變的很漂亮。金世萊尋了整整一天，找到了三處占地到了三畝地，屋主也願意出租的地方，租金都不算便宜，三年下來，都至少是一千五百兩銀子，還有一處面積到了五畝地，賣價才一千二百兩銀子，金世萊興沖沖跑去看過，發現房子雖然很舊，可依稀看得出當年的氣派。他覺得這個價錢便宜得離譜，花了一兩銀子問過附近的一個老人，那個老管家告訴金世萊，那個院子鬧鬼，而且一連租給幾個官員居住之後，那些人都仕途不順，所以這房子就租不出去了，房主的孫子也家產敗落，只得賣掉這一處祖宅。

郁小閑聽金世萊說完，立刻說到：“就買下這一處，我還就不信這個邪，鬧鬼是吧，說到底，我和鬼也差不多，幾乎是借屍還魂。我帶來的那些人，哪一個不是經過了極大的委屈，吃過大苦，才活到現在的，命硬著呢。我還不信了，我們這些連死都闖過來的人，會怕傳說中的鬼，我敢說，只要我們進去了，什麽鬼都沒有了。這一千二百兩銀子我出，再給你一百兩銀子的花銷，房子寫在我的名下。等收了房子，我就去看看若何裝修，趙歧他們估計要十天時候才能到，等到了這裏，我立刻讓他們開工，在八月十五之後，這裏就一定要開張，這裏以後就叫小閑居，裏面有吃飯的地方，喝茶的地方，還能娛樂。香雪姨娘把那些海商的點也放在這裏，很快這裏就會是一個談生意的好地方。粉蝶脫了這青樓的名聲，要是在這裏能遇到一個合適的人嫁了，我也會很高興。”

金世萊對郁小閑的話，想來是言聽必從，他立刻帶著郁小閑給的銀票去辦事了。郁小閑想著和香雪姨娘的約定，換了男裝，去羅家從前的店鋪去找一個叫李大福的人，他是做寶石生意的人，有不少貓眼寶石是通過他專賣的。李大福是香雪姨娘從前刻意接近，並且在他資金周轉不靈的時候，幫過他幾次，郁小閑可以通過這個人認識香料商人，還有賣硫磺，西洋藥物和鐘表的客商。

郁小閑估計香雪姨娘至少還要有一個月才能親自來揚州，那時候不讓香雪姨娘看到自己辦事的能力和實力，也許香雪姨娘不會再把這麽關鍵的人介紹給自己。郁小閑不打算立刻就向王大福表明身份，她要先自己看看各家的海商店鋪買的是什麽貨。將來要在這裏賺大錢，也要給自己家留下一些可以傳下去的財富。她現在把蛐蛐接過來在繁華的地方養著，也就是給這個孩子開眼界，將來自己賺來的所有東西都是蛐蛐的，當這個大家，並把這個家管好，延續下去，就要培養出一個有見識的當家人。

郁小閑找了一輛馬車，對車夫說到：“帶爺去揚州寶貨最多的地方逛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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